才走了幾百米遠,就開始感覺到大西洋的氣息,咸淡的味道、潮濕的空氣和強勁的海風。眼前一條大道亮如白晝,兩排明晃晃的路燈彎曲地伸向遠處,這就是哈瓦那著名的馬雷貢大道(Malecon Avenue),好像中國
上海的外灘。馬雷貢從老城一直延伸到新城,長約八公里,除了汽車道外,在臨海的一邊還修筑了寬廣的人行道和一條阻擋海浪的防洪堤,堤高八十多厘米,寬一米,上面可走人。平時,堤上常有情侶們或躺或坐,交頭并頸,竊竊私語,所以這長堤也常被人稱作“愛之墻”。
古巴人戲說,如此長的堤,讓全
古巴的情侶們都來談情說愛,也不會顯得過于擁擠。
我靠著堤墻,極目望斷大西洋,遠處夜色一片茫茫,深邃而寥廓。一只船燈在夜幕中無力地閃著光,就像是天邊的一個星星。只有堤下的浪花不停地沖擊著海岸,發出陣陣的聲響。不時一個巨浪翻過堤墻,在人行道上撒下一灘海水。
我沿著海岸走了幾百米,又往回走,這里的人三三兩兩,或站或坐或步行,有的還彈著吉他,哼著憂傷的歌。回來時,一高一矮兩個年輕的美妹走過來向我打招呼,在主要是南歐與黑
非洲混血的人種中,
亞洲人顯得很特別,在我住的Vedado周圍,幾乎看不見一個
亞洲人。我聽不懂她們的話,但我知道肯定跟性有關。雖然沒有腐敗,也不知是什么原因,我還是很興奮,可能是她們混血人種所散發出來的性感,以及她們熱辣而直率的目光,充滿著原始的野性和欲望的萌動,還是長期受正統文化教育的我,內心深處從來就向往著這樣的故事,記得來古巴前,大家都問我古巴有什么值得游的,我毫不猶豫地回答,沙灘上古銅色皮膚的女郎。其實我很想請她們到酒吧喝酒,只是沒有說出來。
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,可能由于時差原因,精神很好,一點睡意全無。從海邊回來,路口一處閃著霓虹燈的地方傳來了節奏歡快的樂聲,這是一個簡易的敞開的酒吧,里面不少游客在喝酒,一個小型的樂隊正在賣力地演奏,門口還圍著一些人觀看。
我毫不猶豫就走了進去,叫了幾罐啤酒,慢慢地喝起來。音樂和舞蹈應該是古巴文化的根,不論在高檔的夜總會,還是在街頭小巷,無處不在,任何人隨時都可以體會到這種文化的內涵。就是輕意地拍打幾下皮鼓,撥弄幾下琴弦,漫不經心地扭腰擺*,都能震撼你的心靈,引起你無窮的遐思。在古巴,音樂就像河水一樣流淌,從人們的心里源源不斷地流出來,唱響大街小巷
和田間地頭,歌唱愛情歌唱生活。舞蹈可以展現出人們很難用語言表達出來的情感,當男女兩人翩翩起舞時,連接他們的不僅僅是性,更多的是一種身體的自由和放縱,用身體表達出來的快感。
古巴的音樂和舞蹈結合得天衣無縫,音樂為舞蹈提供旋律和節奏,舞蹈是音樂的表現和延伸,音樂和舞蹈就象是纏綿悱惻中的男女兩人,如膠似漆,難舍難分。之后,我又進了另外兩個不同風格的酒吧,直到半夜三點多鐘才回去,洗個澡,美美地睡了一覺。
第二天早上,考慮到哈瓦那大學就在附近,不到五百米,昨晚坐出租車來時路過,司機還專門提到,于是走路過去。哈瓦那大學由
多米尼加修道士建于1728年,1842年改為世俗學校,現有教師一千七百多,學生三萬多。大學正門就是一個高大的石階,石階頂端端坐著Alma Mater,她是1925年建立第一個古巴共產黨的學生領袖,1929年在
墨西哥城被謀殺。
穿過門廊,后面就是一個中心花園,幾棵枝葉茂盛的大樹基本就把整個花園蓋住了,大樹下還擺放著一輛坦克。現在可能是假期,校園內學生很少,非常靜謐。
從哈瓦那大學出來,上了一個腳踩三輪車,來到哈瓦那老城區的中心。1492年10月27日,哥倫布首航
美洲時發現古巴島,將其誤認為是大陸,并把它描寫成“人類眼睛從未見過的最美麗的地方”。1508年,哥倫布第二次航行
美洲,繞古巴島航行一周,證明它不是大陸,而是一個美麗的島嶼。1510年,
西班牙開始征服和殖民統治古巴,1898年美西戰爭后,由
美國占領,1902年成立共和國,但一直受
美國控制。1953年6月26日,卡斯特羅帶領119名反抗者襲擊圣地亞哥的Moncada兵營,開始了反抗獨裁統治的武裝斗爭,1959年1月1日親美獨裁者巴蒂斯塔流亡多米尼加,當晚卡斯特羅的軍隊進入圣地亞哥,次日到達哈瓦那。
正因為古巴的歷史,哈瓦那保留著大量西班牙和美國特色的建筑,從新古典主義到巴洛克建筑藝術風格,一千多種風格各異的和諧建筑。
我首先來到的中心廣場,其西南邊就是Capitolio Nacional,簡直就是美國國會大廈的復制品,建于1929年,五千多名工人花費1700萬美元用了三年時間才建成。直到1959年,Capitolio Nacional都是作為統治者的官邸,古巴革命勝利后,現在這里成為古巴科學院和科學技術國家圖書館。爬上前面很高的臺階,進入金碧輝煌的大廳,大廳的圓形穹頂高62米,下面地板中心鑲嵌著24克拉鉆石的復制品,原先的真品已經神秘失蹤,哈瓦那到其他城市的公路距離就是從這一點開始計算的。大廳后面就是49噸16米高的Jupiter共和國銅像,據說是世界第三大的室內銅像。大廳兩側就是長120米的翼廳,宏偉壯觀,圓柱形的頂面飾以整齊明朗的圖案,一排排落地窗之間是堅固挺拔的灰綠色
大理石柱,光滑晶亮的地板上唯一排放著兩排兩米多高工藝精湛的銅座景觀燈,造型古樸莊嚴。翼廳外面面對大街的走廊現在設一個茶座,我端著一杯清茶,靠在高大柱子之間的欄桿,眺望著眼前古老的城區,浮想聯翩。
Capitolio Nacional北面接著過去就是哈瓦那大劇院,一座令人眩目的大樓,不管是外表還是里面,裝飾得非常精美。大劇院四角各有一座端莊秀麗的小圓塔,塔端帶翼女神在晴空下焯焯其華。大劇院可容納2000名觀眾,古巴國家芭蕾舞團以及世界著名的芭蕾舞團常在此演出,這一切主要得益于古巴著名的芭蕾大師艾麗西亞.阿朗索(Alicia Alonso)辛勤努力。
大劇院前面就是中心廣場,廣場中央矗立著民族英雄何塞.馬蒂的大理石雕像。何塞.馬蒂(Jose Mari)是古巴獨立運動之父,也是思想家、詩人和文學家,1853年1月28日出生于哈瓦那,父親是西班牙的農民,服役到古巴。1870年因為反殖民地活動被捕,之后被放逐西班牙,1875年來到墨西哥,并在那里與一個古巴姑娘結婚,1878年第一次獨立戰爭后回到哈瓦那,次年又因為在公共場所散布反殖民地言論被放逐西班牙,后來住在
紐約,擔任《美洲雜志》的主編,他的進步思想和鋒利的筆法使他在拉丁美洲廣為人知,1892年成立革命黨指導國內獨立戰爭,并備推選為黨代表(總書記),1895年組織第二次戰爭,同年4月回到古巴,但5月19日卻意外在一次與西班牙殖民軍的小沖突中被打死,沒能見到祖國獨立的那一天。
最后在一個小小的廣場邊的一排平房前停下來,我走下車,四周看看,廣場很小,也就三四百平米,中間一顆很高很大的木棉樹,周圍有幾顆小樹和一些花草,廣場后面有個高大的建筑,窗門都空空的,可能正在修繕。司機打開一扇門,叫我過去,指著門楣跟我嘟噥一下,我沒聽清,只見門楣上有一個“A”字,后來我才明白這是一個標志,表明這家經過政府確認,有房子可以對外國人出租。
走進門,就是客廳,中間一個茶幾和沙發,有電視電風扇等家具,客廳一邊可能是臥室,司機(其實就是男主人)走進其中一間,不一會女主人出來,帶我走過客廳后面的一個小飯廳,飯廳外是一個小天井,天井后就是廚房,女主人打開天井一邊的房間,帶我進去,房間還很干凈,有空調衛生間等,還行,我放好行李,女主人自己介紹她叫瑪麗亞,接著又帶我回客廳登記,20Peso一晚,吃飯再加8Peso。
第五天早上起來,早餐已經準備好,非常豐盛,單就喝的除了咖啡外,還有一壺熱茶和一杯橙汁,吃的有一盤碎肉煎蛋、火腿腸和烤面包,一個雜果盤包括木瓜、西瓜、橙子、蘋果和香蕉等,雖然說這些是提供給我這個外國人吃的,但我還是注意到他們自己的生活應該也很不錯。
飯廳里有兩個冰箱,靠墻一側有一個柜子,柜子中間上下幾架擺放幾十個形狀大小不一、精致漂亮的玻璃杯,柜子兩側還擺放五六套茶壺和茶杯,顯得很高貴氣派,一個簡單家庭很難會使用那么多器皿,擺設的意義應該大于實用,也許不值很多錢,但殖民地遺留下來的風范可見一斑。
廣場很小,也就兩三百平方米,南北向兩排裝飾路燈、低矮的樹木和休閑椅,南面中間是古巴獨立運動先驅塞斯佩德斯的小巧黑銅半身像,塑像后面是米黃色高大莊嚴的Nuestra Senora La Asuncian大教堂,塔樓兩邊對稱,天使圣潔優雅,這是古巴第一個教堂,建于1520年,經過多次戰亂和地震等災害,現在的模樣是1922年最后修繕過的。
廣場的
西北角就是迭哥.維拉斯凱茲的房子(Casa de Diego Velazquez),下面為石頭砌成的厚重的墻壁,太過平淡,而上面是黑色的木工回廊和紅色的瓦狀屋檐,又非常精致,上下顯得不是很協調。這座安達盧西亞風格的建筑是古巴現存的最古老的房子,建于1522年,里面陳列著古老的家具和十六世紀到十九世紀的裝飾。
廣場北邊就是新古典主義風格的Ayuntamiento,1959年1月1日,菲德爾.卡斯特羅正是在這棟樓的陽臺宣告了古巴革命的勝利。
廣場東邊是以前的圣卡洛斯俱樂部,一座外表古樸堅固的巴洛克風格的建筑,古巴革命以前有錢人的活動中心,俱樂部里面是一個小院子,二樓的大廳空蕩蕩,但紅色的布簾與黃褐色的裝飾相互襯托,顯得富麗堂皇,可見當時的奢華。
從俱樂部里出來時,已經很累,太陽實在太大,盡管
加勒比海風時不時地吹過來,送來一陣清涼,可感覺仍然很熱。于是走到大教堂旁邊的一個小買部,里面就一個年輕的女郎,也是混血的那種Mulatta,我跟她買一支冰凍的可樂,站在柜臺邊慢慢地喝。這時一個男青年走進來,跟那Mulatta說了幾句話,Mulatta遞給他一包煙,他接過來后,從口袋里摸出幾個硬幣,從容不迫地把一個一個硬幣放入那Mulatta胸前的乳溝里,Mulatta一點也不生氣,很坦然,看得我目瞪口呆,真想把自己口袋里的錢全掏出來,也放進那神秘的地方。